
内容:第二十四章:烈士篇——永远的怀念 2
第2节:烈士事迹
1.印尼一位反苏哈多英雄梭菲安
红英说:“梭菲安(Sofian)笔名赫鲁(Heru)、大哥,出身在南加里曼丹马辰的一个有名望的伊斯兰教长老家里,父亲对他特别严厉。自十三岁就离开家乡到爪哇岛读书,为了印尼的独立自主,他从小十多岁就参加抗荷游击队,坚决与荷兰殖民主义斗争。曾被荷兰殖民政府逮捕过,进过监狱。
1960年被派到西加里曼丹搞西加党组织工作,是印尼西加印共省委书记,也是中央委员会委员,他同时是当时苏加诺政府的一名要员。1965年担任过西加民族统一战线主席(Ketua Fron Nasional)。”
1965年九卅事件发生后,天网恢恢还是让他溜走,梭菲安侥幸地躲过密密麻麻的侦探,在华族群众的掩护下,睡在坟场里、树林、草地上,甚至在市区被军警重重包围下,华族群众把梭菲安装进木箱里,在王明的护送下,安全转移到较安全的隐蔽地点,在街头巷尾贴满了抓捕令,抓到的有可观的悬赏,但是华族群众还是站得稳,不被高赏利诱。梭菲安把被苏哈多摧毁的党组织从新整顿并领导着转入地下活动,从黑暗中艰辛地摸索前进。
九年来他领导西加人民进行艰苦地为争取民主自由而斗争,梭菲安忠心耿耿刻苦耐劳,根据他过去省委的领导经验,结合苏迪斯曼的“批评与自我批评”理论作为重建组织的理论根基,灵活地实践到复杂错综的西加革命斗争中去,以秘密的地下工作方式领导新的白区工作,从没有群众发展至沿海区和卡江一带的群众,他经历了无数次惊险。
1967年初,联系上了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的领导人之一的黄汉,决定走人民武装斗争的道路。经过与黄汉的磋商后双方决定携手合作,讨论结果当时一致认为首要问题是成立武装部队,在领导人周密筹备下,火焰山部队便宣告成立。
1967年7月15日在双方配合下袭击华莪飞机场,打响了西加武装斗争第一炮。顺利地夺取飞机场军库,获得大批武器。加强了战士们武装斗争的信心。
1967年10月中,梭菲安和黄汉带领部队到达苏葛佐(Sukoco)和云端搞的地区万诸界,到此的目的是联系北加革命党主席林和贵,他们是火焰山联合部队的最高领导人,必须非常谨慎,他们的安全是整个革命斗争的保证,怕有不侧。领导上事先已安排了秘密行程,与林和贵见面时间已过,可是林和贵还没出现。10月12日突然接到报告说敌军已朝他们驻地移动,他们很奇怪,这地区是安全区,又如此秘密的行动,敌军怎么很快得知情报?必定内部有鬼。
10月13日凌晨3点,约两连印尼军已开始有目的的向黄汉和梭菲安驻营方向行动。7 点火焰山部队领导留下一小队阻击敌军,大队向侧面撤走。9点多阻击队与向山上包围的敌军碰上驳火,敌军另一连队从另一方向包围过来,阻击队在驳火中一人脚上受轻伤,然后静悄悄地安全撤走。
燕林是梭菲安的警卫员,2012年我们见面时他激动地告诉作者,他也是见证者之一。他说:“大概四十多人的火焰山部队,与领导人在一起躲进石缝里。留下来的阻击队与敌人驳火后撤退,这时敌军另一连队赶到,他们把对面的作战部队误作是游击队,于是密集的炮火迫击炮、手榴弹等一直打到下午一点,双方进行激烈博斗,最后可能才意识到打错对象,自己人打自己人,他们才扫兴地撤退。当他们撤退后,火焰山部队战士到现场侦察,还捡到不少枪支,据称他们死伤二十多人。”
1967年终,火焰山基地附近60英亩的稻芭生产地已被军方发现,便搬到基地后面较高约一千多公尺的山叫长凳=岽,就在长凳=岽挖战壕。听说敌军已来到老基地,离长凳=岽已不远,这时在领导人的鼓舞下大家士气高涨,都跳进挖好的战壕里,若敌人来就已准备迎头痛击它。
新年已到,领导上为了让战士们高高兴兴地迎接新年,便破例地煮大锅南瓜饭,虽没酒肉青菜,但那是几个月来最好的一餐,因为已好久没吃白饭了。
梭菲安、黄汉等上级领导上台讲话,分析国际形势、印尼和北加形势以及以后任务,梭菲安还公布一个消息,他决定把西加队员撤回沿海白区,从新整顿党组织工作,新年过后梭菲安告别黄汉和北加同志,从此火焰山联合部队就宣告结束,黄汉带领北加部队辗转北加边界。梭菲安则分派小队潜入白区,1968年梭菲安回到白区领导工作,重新洗牌。
梭菲安潜入白区后得到革命群众的保护,召开过几次会议:蕨兰坪第一次研讨会、移公山第二次会议等,群众工作得到迅速发展。1970年移公山会议后,接着改组领导,把林平提升为滨委会领导人,领导沿海工作,王明为卡委会领导人,领导卡江一带干部搞达雅族工作。从武装斗争中梭菲安总结经验教训,认真地作自我批评,他认为必须做好落后农村工作以作长期武装斗争的准备。可能梭菲安因语言上的障碍,因西加革命干部大都是华族不大会讲印尼语,况且以他的身份出入非常危险,不能出门,因此不能客观展开实地调查,只听取几个领导人的报告,造成工作上作出较主观的决定。
以梭菲安为核心的最高领导层,缺乏谨慎考虑在当时形势下执行贴标语运动将会造成的严重后果,在革命运动即将遭到全军覆没之前,梭菲安与他的两个助手王明与林平企图挽救即将崩溃的组织,领导层展开两个月的讨论,作出一系列决定,但是外强中干的组织骨干与缺乏客观的决策,已无法阻止叛徒的出卖而把多年来在艰苦危险工作的全部心血,功亏一篑,全付之流水。
1974年1月13日,梭菲安第二次失去干部和群众的情况下,自己的警卫班长老兴被捕而带兵包围他,在军人重重包围下,梭菲安被枪杀牺牲了。
2.八·三0部队领导人陈武侠
陈武侠笔名陈礼夫、老钟、三哥,1965年九卅前陈武侠是籍民学校即国协(Baperki)学校校长,苏哈多政府要逮捕他,他逃脱追捕后一直受群众的保护,转移了好几个地点。当时的干部除了梭菲安、彭任能、陈武侠外,其它大多数都已被监禁在监狱里或被杀害。
1965年九卅事件发生后,他们三位领导人取得一致的看法,就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必须转入地下斗争,保存实力。西加群众工作者在昔邦与砂劳越的领导人黄汉取得联系后,陈武侠便上边区做各种武装斗争的准备工作。
1967年4月6日梭菲安和陈武侠在华莪山区与砂劳越领导人黄汉等进行会谈。
1967年5月1日梭菲安派在昔邦搞组织工作的王明、陈武侠上火焰山和砂劳越领导人黄汉进行更进一步商讨。陈武侠被梭菲安派到孟加影当“八·三0”部队指挥员,在孟加影他指挥了几次的游击战斗,都得小胜而归。由于形势发展越来越恶化,于是他们转移到木杆王明站,后来化整为零,撤回白区搞群众工作。
陈武侠因为写了一篇文章在红旗报刊发表,以‘学思’为笔名,文章内容提出我们必须先搞好沿海区华族工作,抓好华族经济,然后慢慢地向内地开展,不能性急。一些年轻的知识分子新干部,受到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影响,在梭菲安的领导下组织发动批判学思的思想作风,批判学思右倾机会主义思想,学思只想个人享受不想在艰苦的落后农村搞达雅族和其它族群工作,只想在沿海区搞轻松的华族工作。
他对军事知识和政治认识比较高,由他领导指挥“八·三0”部队,拥有一段时期的战斗经验,也经历过不少艰险困难。因一篇文章组织把他从一个上层领导干部贬为平常的群众工作者,对于他一定受到不小的打击,但是工作的时候,他还是保持乐观的态度,不管在任何情况和打击下,表面上看并没有悲观的情绪,组织安排他领导出版《劳动报》,他总是哼着歌吹他的口哨,做他要做的事情。
在革命队伍完全彻底失败之前,有些人认为‘学思’的看法并没什么大错,他只是对组织工作犯了些比较狭隘的地区主义,较片面性的资产阶级作风的表现,提出要为他平反。
革命斗争是应该全面性发展,不能靠局部性的工作,同时干部的工作应向四面八方向各民族扩展,争取广大群众的支持。可是在革命斗争中犯错误是难免的,必须从中吸取经验教训,世民是陈武侠的前警卫员含着眼泪说:“不应该因为他犯了些错误就把他置于死地。”
陈武侠并不否认向落后农村发展,他当时曾对向他攻击的干部说:“我不会如你们说的‘右倾机会主义’那么严重吧!”但来不及平反,他已被逮捕,法庭上判他十六年徒刑,他接受和肩负起他应负的责任。最后1981年在国际形势催促下全体政治犯都已被释放,剩下他自己在监狱,就在出狱的前夕,不知什么原因陈武侠死在被锁着的狱房里。他在出狱前夕无缘无故死去,是否有阴谋企图置他于死地?
3.火焰山部队队长“艾芬迪”
钟志盛笔名艾芬迪,是火焰山部队的支队队长,个子不很高大,洁白肤色,做事非常灵活。他和副队长山佐约在火焰山部队的支队里是梭菲安的左右手,在艰苦的岁月里,他俩肩负着非常沉重的任务。
艾芬迪参加过1967年10月13日保安站事件,作战非常勇敢。在火焰山领导小队进行各种活动,种稻、运输、侦察,带领小队转移、反围剿的各种防范活动等。经常带领生产队在稻芭除草,没粮食的时候,带队去谷仓背粮食,在粮食发生严重困难的时候,带领队伍转移并寻找粮食,或找水果、地瓜等什么可以充饥的。他告诉游击队员们说:“鹿目(一种蘑菇,像鹿的眼睛,又像龙眼果,可生吃)可以吃,野蒜头不可吃,有些人因吃了它就中毒而死了。”在碰到敌人危险时他将安排如何应付等等。
他背着五公斤重的重型机枪,还要背粮食,虽然在火焰山基地还没正面与围剿军冲突,但经常在路上差点碰上。战士们必须急行军,行军到哪儿晚上就扎营,经常在半路搭棚休息,有时休息的地点就在围剿军扎营地点附近,经队长或派出侦探员回来报告说,附近就是敌人,队长会警告大家不可出声或小心地转移。只要我们大意就会遭机枪扫射,枪更不可走火,因为一走火军人会寻声得知我们宿营地点。
有一次在休息的时候,有一位同志的机枪不小心走火,“砰!”了一声。艾芬迪说:“糟糕,我们处在危险状况,必须马上转移。”可是有些战友因吃了不熟的树薯叶醉倒了,很多都走不动,他没办法,只好把我们走过的地点伪装起来,度过一个危险的晚上。
有一次艾芬迪带战友们到地瓜园,为了安全起见,他只准战友们晚上起火煮地瓜,如果火柴已用完了怎办呢?他们还是有办法,他们的经验就是一直保存火种。火种是用烧过还燃烧的一两块火炭,上面加上火灰裹着,放进军用食格里保存。战士们经常背着火种转移,在地瓜园住上了好几天。
每到一个地方若情况允许,便用长刀砍下树叶、小树做朗篙(茅屋),下面只铺上树叶便是床了。睡觉的时候大家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,叠干鱼脯般男女侧着身体睡觉,下雨时用草或漆布搭成屋顶,漏雨便被雨淋得直发抖。在队长艾芬迪的带领下,战士们即使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都不曾吵架,大家互相鼓励着坚持下去。在比较悠闲的时候,就小声哼着同志们喜爱唱的歌“山泉”“火焰山山歌”“再见吧,亲爱的妈妈”“咏梅”“绣红旗”“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”。
围剿军人到处围剿找游击队员,战斗队员也经常找机会进行反围剿,只要围剿军小队出来抢群众的东西或巡逻,有时也被游击队伏击,有时正面碰上了就驳火。以后情况越来越恶劣,苏哈多派遣大批中央正规军种进行大规模围剿,到处剿山场,梭菲安决定把队伍缩小即化整为零。
1968 年在小营房我们与艾芬的最后一次相聚,艾芬迪和一位队员两个人出外巡逻的时候碰上军人在洗澡,当时可能他们被发现了,他主动端起枪便向军人射击,但枪却失灵,子弹打不出,军人向他们追来,他们在无法还击的情况下,被军人开枪射击而牺牲了。
副队长山佐约则在巡逻的时候被敌人逮住,带回军营去,直到现在我们不知道他的下落。
4.苏拉民(Sulamin)是八·三0部队好书记
李松源笔名苏拉民,高瘦个儿,脸上总是推满笑容,为人正直,和蔼可亲,穿着非常朴素。九卅前他是搞农会的,组织各族农民,进行学习、开会讨论,和农民打交道。九卅事件发生后,他上了被军方追捕的黑名单了,为了革命工作他离开了温暖的家,离开了未婚的爱人,坚决走上革命斗争的岗位。
1967 年由于军方向孟加影地区华人进行毫无人道的反华排华活动,他被梭菲安派到孟加影一带搞群众工作,通过他和周淑芳、陈鸿义、林文佳的发动下,许多群众都积极支持革命运动。因为他是搞农会的,所以在苏拉民的领导下把农村的华族群众工作搞得很出色。他们还在砂拉越人民游击队的协助下,训练了一村村的民兵,年轻人组织民兵以保卫他们自己的乡村。以后由于形势需要,孟加影一带在梭菲安等领导人推动下,以陈武侠为领导成立“八·三0”西加武装部队,苏拉民是部队的支部书记,主要是搞思想教育和群众工作。
1967 年9月19日,敌军来这一带进行围剿,侦探组得知情报后马上派人通知,因送信的群众不知道在战争中一封火急的信是多么重要,只差一分一秒就能改变整个形势的发展。60年代还没有手机,没有高科技,送信的得靠两条腿,所以信息非常慢,送信的群众接受了任务后,跑了一夜太累了,结果在半路休息时睡着了,早晨当部队接到他送来的火急信时已天亮了,来不及埋伏。文队长知道兵必到此围剿,他来到蔡高土家,看到苏拉民还在那儿,便叫他赶快撤退,他含笑说:“我是搞群众工作的,我还有事,不能现在就走,你们先走吧。”
他非常沉着,处处以群众利益为重,而且他也想到领导人和部队战士的安全,苏拉民不走,阿文队长没法只好带队撤退,到屋后的树胶园就听到驳火的枪声,他们很担心,苏拉民虽然拿的是自动捷克枪,可是他一个人哪能抵挡得住众多的围剿军?阿文队长命令部队赶快跑回高土家协助苏拉民,但已经太迟了。军人看到有重型机枪,知道一定有特殊部队,他们怕再受埋伏,因此很快撤退。
当部队队员赶到时看到伏在地上不动的苏拉民,他还没断气,肚子下方被扫了好几枪。战友们很伤心地叫苏拉民,当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:“同志们好吗?”他没呻吟叫痛,也没想到自己已受重伤,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,他首先想到的是同志们的安危。战友们非常难过,把苏拉民抱回山上,就在这山上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牺牲了。游击队员将他安葬在他牺牲的山上,这座山由上级领导命名为“苏拉民山”,苏拉民同志为民主自由奉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
4.勇敢的女战士——小梅
雅梅笔名小梅,是个漂亮的年轻又活泼的姑娘,两个酒窝儿,脸上笑嘻嘻的,曾参加1967年10月13号保安站激战。老刘同志来不及穿衣服就跳进战壕,当时战斗已开始,阿影说就是小梅把毛巾和衣服传递给指挥员刘晓,老刘同志边穿衣服边指挥战斗。别看她身体娇小,她却是勇敢的女战士之一。
小梅在火焰山基地也积极参加各种活动,所以运输队也有她的份儿。1967年某一天,艾芬迪队长分配他们执行运输任务,他们从火焰山基地出发,来到储藏稻谷的地方磨谷,磨成米以后便各背着米准备回营,这队运输队有十多个队员,队员们边磨谷边开玩笑,以为在大山中平安无事,排队要出发了,向导还在开玩笑,还没人当向导,小梅背着士登不暇思索上前就充当向导,向大家说“排好队,出发!”她走在最前面。
在行军的时候他们不警惕,刚走下坡,没向四周张望侦察,以为军人不会发现此隐蔽地点,完全失去警惕性,低着头往前走,他们不知道正巧遇上军人巡逻队,已先在山下埋伏他们,小梅等来不及开枪,已被军人开枪先扫射,小梅第一个被打中头颅而牺牲了。
第二天就在她牺牲的地方火焰山战士阿拉去埋葬了她,战友们痛心地失去天真可爱、勇敢的小梅同志。
6.歌颂——乌拉
乌拉是假狮白区工作的负责同志,他对工作很热情又负责任,白区工作危险性很大,但他已作了最坏的思想准备。
1968年,乌拉被叛徒出卖,在假狮被捕了,他经受严刑拷打,要他供出组织和联系人,但乌拉没被吓倒,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出卖自己的同志,结果军人想尽办法用尽各种刑具,都无法让这位坚强的革命者屈服,为了再逼问审讯,用更卑鄙的手段对付他,于是军人用船载回邦戛,在船上双手还被绑着,受到严密监视,他机警地避开军人的注意力,突然的事件发生了,他一声高呼,“印尼…万岁!”迅速毫不畏惧地跳进大海,军人吓倒了,因为一个政治犯不见了,他们将面临被开除或受到严重处罚。他们被逼也跳进大海拼命捞,拼命找,乌拉已下决心不让自己浮上来,沉、沉,终于沉入海底为革命牺牲了。
当时有一首歌颂乌拉的歌,歌名为《歌颂乌拉》,赞颂乌拉是英雄人民的好儿子,为印尼自由民主而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,希望全体革命者向乌拉致敬,学习乌拉为人民服务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,继承乌拉的遗志。
其歌词是:亲爱的乌拉同志,党的好儿女,为了人民利益,你艰苦奋斗,反动派逮捕了你,严刑拷打你立场坚定斗志昂扬,把敌人的威风一扫光。你啊……,啊……永远活在人民心间。歌词由阿凡、阿娜整理。
7.张添献出一颗丹心
张添是华莪革命民兵,他非常痛恨苏哈多的排华和挑衅种族事件,眼看自己的家人和乡亲遭受到砍杀,于是决然进山参加武装斗争。在七月十五日抢机场事件中,他积极地投入战斗,他和一些参加战斗的群众一道,背了几支夺来的枪支到火焰山附近。他忠心耿耿对组织分配的工作没第二句,他把革命工作放在第一位,越是困难的工作他越走在前面。
因为他是当地人,对那里的山路非常熟悉,所以组织经常交给他护送战友的任务,去接要上基地的新队员或各站领导人的护送工作。
1974年,他一直坚持在山里,后来联系到蔡兰花,并接受领导一小组的任务,路上碰到敌军巡逻队,在战斗中张添的队员全部牺牲,他也子弹打完了,敌人叫他投降,他拔出锋利的刀在咽喉一抹,张添光荣牺牲了。
8.一位普通战士国平
矮个子圆圆的脸上常挂着笑容,18岁左右的小伙子,是山口洋属下丁加邯村种=沙葛(Bengguang)的农民,每天都忙着种作,涂满着泥土的身体,然后跳进屋前淌流的清澈见底的小河流水,顽皮地有节奏地用手打着水花嬉戏,这是作者最初对他的印象。
时间对他非常宝贵,作者很少看到他空闲下来,不是忙这个就是帮那个,他永远朝气蓬勃,永远给人带来春天的感觉。
当去执行运输任务的时候,有时作者也参加他们运输的行列。因为非常危险,必须特选人员,国平、世民和我个别从山市运载同志们要上山区的行李包,必经过军人的守岗站,我们尽量保持镇定,若无其事地穿着农民服装,带着草笠帽,在军人的监视下踏着脚踏车穿行一个多小时,尤其是国平吹着口哨悠闲地度过险关。其实我们只一个希望,别被他们阻止停下来检查,若被检查就麻烦了,上面用草或其它东西伪装的麻袋里,装的全是背包,里面尽是军服、军帽等军用品,那这条上基地的秘密线就将受威胁,好在当时都非常顺利,国平、世民是好胆量的,他们是出色的运输员。国平的乡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通往基地的秘密站,他们要上基地各写好名字的背包,必须经过我们的检查,因为太多东西太重了怕半路背不动,因此要尽量减少不必要带的东西。
在乡村群众站我们也搞印刷,为了让国平等运输员能够尽快发送出去,晚上我们就在一个昏暗狭小的紧闭着的印刷室里不停地印刷,热气腾腾的小室里豆大汗珠不断往下滴。过去的印刷机不如现在现代化的印刷,一分钟就能印出上百张,我们用古老的印刷方法,把一张张的纸放在印刷版已刻写好的蜡纸下,然后用印刷筒沾了油在纸上滚动,小心地印,一篇篇文章夹成一本本较薄的刊物。苏哈多禁止中华文化,但是禁止不了我们学习中文的热忱,国平等也非常认真地学习。排华事件发生以后,国平一家与村里的难民群众到山口洋集中,而他却坚决走革命道路,进山跟着队伍走。他非常积极地参加运输队、做向导,他对山路很熟悉,钻来钻去都没问题。
1968年,有一天,王明叫他当向导带队转移地点,因为老地点已经被围剿军侦探到了,若不转移一定会被突击。我刚好从火焰山基地被护送下来,因病身体非常虚弱。我们二十多个人转移的时候,向导第一位我排第四,刚走出营房十多分钟和军人巡逻队正面相遇,当向导的国平马上开枪向军人扫射,并大声喊“冲锋!冲锋!”军方被国平洪亮的喊声吓退了,以为战斗队真的要冲锋了,军方一边扫射一边撤退。乘此机会我们转移的队伍马上跑得无影无踪。
我因体弱脚完全无力,踢到树根便跌倒站不起来,其它人都已经跑了,国平发牢骚地说:“仅仅听得枪声就丢下重要的东西跑了,真是不负责任。”他牵着我的手拉我站起来,还背起同志们丢下的一大篮米和书马上跑。我们钻进=芦枝卢姬草丛中,=芦枝草茎细长,叶像=芭菇叶,一大片草丛,钻进里面看不见,国平在外面做好伪装后,放下米和书竟若无其事地躺下。
不一会只听得军人在搜山,就在离我们四、五米处敲树干铛铛的声音,我看看国平,那么镇定,毫无惧色,我从心里佩服和称赞他。
过了好一阵,这森林中击树声渐渐地平静下来,没一点声响了,我小声地对国平说,没听到敲树声了,他说,先睡一觉再说,他真的睡了。大约下午四点,他背起米和书说:“现在是回家的时候了。”他小心地弄开隐蔽地点的卢姬草,侦察了一阵说:“走!”我们马上出发回营。
在靠近营房边缘,刚好碰到阿世(我弟弟)等一队人马,他们说看到我倒下,以为我已经牺牲了,我弟弟和同志们伤心地哭了,正要去收尸体。路上碰巧遇见活生生的我,他们高兴地抱着我流下了眼泪。自那次驳火事件后,部队开始化整为零,我被调回沿海区搞地下工作。不久听说国平接受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,接一位领导同志回来。结果路上碰上军人发生驳火,木青被打到手臂和阿生侥幸逃脱,国平壮烈牺牲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