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内容:第九章:10·13保安站的战斗;第十章.幸运的陈山
第九章:10·13保安站的战斗
华莪附近群众不愿出去投降,就在大山林中盖起几座群众营房,建立一个保安站。保安站就是民兵站,就在离群众营约五百米处,当地青年民兵觉悟性高,已在民兵站前挖了战壕,民兵战士们守卫着群众站里的上千名老乡。
老乡为了躲避苏哈多军人的屠杀,他们跋涉重山越林走山路,老人孩子在这种坎坷行程,其情况非常糟糕,当时出现很多生病、发烧、吐泻、胃病、风湿病、疟疾病、生疮的,有的走山路伤到手脚的、小孩头上生疮的,在森林被迫集中的情况下没有医生,医药极有限,伤口因苍蝇下了卵则腐烂虫在钻,医务员红云非常细心地给他们处理,天天给他们洗伤口换药,生病的只能用针灸医治,非常关心群众的病痛健康问题。
1967 年10月12日离保安站半公里处,火焰山部队连长刘晓,带着一连战斗队,在驻营地准备吃粥。营地被发现,乔治排和围剿军驳上火了。班长瑞荣、亚木、景胜、马里、惠根、尖兵张添等马上与围剿军驳火,军方五人被打死,游击队方面曾贤中弹牺牲。军方撤退,刘晓也下令撤退至保安站。
保安站在M字形山坡的左上峰,右山坡较矮而且有十字山路,右山坡还有民兵挖的陷阱,军方要来进攻必经山坡下爬上来,保安站是最好的防御工事。
当刘晓带领战斗队来到保安站时。他领导部队队员重新挖好加深民兵挖的战壕,n字形的战壕,战壕前面插上树叶作隐蔽,有一株大树斜横在离战壕十多米处的山窝下,这是很理想的战斗阵地。
刘晓指挥员是一位谦虚没有领导人架子,穿着整齐的军服,高瘦个儿白皙的脸上有一双坚定锐利的慧眼。有经验的刘晓,一边指挥工作一边鼓励大家的志气,士气很高。
早晨大家接受和执行各自的任务,乔治已带一队去巡逻,刘晓部署了工作便到山崖下冲凉。站岗的队员阿影隐蔽在山坳大树下,看见军人的踪迹马上往上爬回来报告围剿军已出现,当时刘晓还在山沟下洗澡,阿世迫不及待地从山上急急下去通知他:“刘同志,兵来了!”耳有点聋的刘晓未听清楚已被阿世拉扯上来,来不及穿衣服,他知道情况已很严重了,即刻跳进战壕指挥战斗,小梅递给他毛巾围在身上,边打边穿衣服,就这样拉开了10月13号保安站最激烈的战斗帷幕。
阿香和阿影说,当时保安站的阵势是指挥员刘晓(牺牲)、老何(牺牲)站在中间,陈山(砂拉越)和阿香(印尼)站在左方弯角,艾芬迪(牺牲)站在右边。阿影补充说,参加者有良平(牺牲)、甘达、阿影、林松、阿然、阿世、阿香、小梅(女牺牲)、阿安(牺牲)、雅头(牺牲)、海洋、黄狗、惠根(牺牲)、阿拉、梅英(女)、莲英(女)、云山、小赖、李四、伟保(牺牲)。这些都是刚参加的印尼游击队员。
几个队员用火药枪瞄军人,有的新战斗员还未发得枪支,他们就一边帮助有枪的队员找目标。军人爬上横着阻拦围剿军的大树上,马上就被打下去了,好几个掉进了铺好的陷阱,啊哟!啊哟!嚎啕大叫,他们不敢冲锋了,只匍匐着前行,一跨上大树又被瞄准的几个枪手射中了。艾芬迪打得好凶,他拿的是捷克新式自动枪,在战壕右角瞄准着打,军人不敢再抬头。他们的队长大声喊叫:“前进、前进!”但是军人不敢再冒险。
军人改用手榴弹投向保安站,不偏不倚落在挖好的战壕里,可能因为潮湿没炸开但还冒烟,指挥员刘晓急忙喊叫战斗员把丢进来的手榴弹拾起来向军方扔回去,阿世扔了一个回去,陈山说他反扔了好几颗。当时丢进来的十几颗手榴弹,若在战壕里炸开可能死伤人数不少,但说也奇怪没一颗手榴弹爆炸,反投掷回去的手榴弹都在军方开了花,死伤不少兵,哭叫声、喊妈声混成一片。只听到他们的上级逼他们“前进!”,“笨蛋”的嚣骂声。他们拼命打吊炮,吊炮在近距离是打不到的,只听见在树梢的爆炸声和树枝折断了的声音。
阿世说虽然队员很多都是新战士,但在刘晓指战员的指挥下士气非常高,他边打边领导大家高喊雄壮的口号和唱语录歌:“打倒苏xx!”,“团结就是力量!”,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!”还高声唱歌,响亮的歌声压过了凄厉的叫喊声和枪声、爆炸声。这时一颗子弹打进陈山的右胸,留在肺部没爆炸。
阿香说:“我和陈山站在左方弯角,因为他是这样抬起右手瞄准打的,军人的子弹从右方打过来。”阿香非常详细地说:“当他中子弹倒下来的时候,我扶着他,把士美枪放下,红红的鲜血喷出来,还喷到我呢,我赶快撕下他一块衣角布,把布堵住枪伤口,血还在流,陈山的枪被没有枪的良平拿起来向军方射击。”
从早上九点多打到下午二点,战斗了四个小时,突然枪声停了下来,包围军撤退了,军方打了求增援兵信号弹。
阿影说:他们三百多个士兵不够还打三次信号弹求援,这时指挥员刘晓也打了个信号弹,乘围剿军喘息的机会命令战斗队赶快撤退。由向导伟保带队穿越山沟的时候,伟保被一颗流弹击中倒下滚进山沟牺牲了,他不是在战斗的时候牺牲的。指挥员刘晓马上率领大家撤回保安站,然后在队伍撤退的后面向军方进行三面猛烈扫射,第二次再由雅头作向导带队向后冲,阿安背着受伤的陈山,全体队员安然撤退。
1967年10月13号的保安站激战,从群众探得的消息称,军方跌进陷阱、中枪弹和被反丢回去的手榴弹受伤的,死伤20多个,用几辆军车运载死伤者。游击队牺牲一位民兵队员。
军方传言说:“游击队里有上千名中国志愿军,声势才这么浩大,不然哪有这么勇敢的战士在战斗中唱歌喊口号,我们仅几百人的军队哪能包围得住打得过呢?”
根据参加战斗的战士的叙述,那次参加战斗的大多是新战士,拿士美枪(自动新式机枪)的是比较有战斗经验的三位砂拉越指挥员和战斗员即刘晓、老何、陈山和西加的艾芬迪(火焰山队长),加上几支步枪、火药枪,其它是手无寸铁的新战士,一共也只不过25位火焰山部队队员!他们死伤二十余人,进攻保安站的围剿军真倒霉,在回营的路上再碰上巡逻的乔治队又被痛打一顿,死伤几个军人。
第十章:幸运的陈山
高大黝黑的陈山(乌山)是砂拉越人民游击队队员,他参加了1967年10月13日保安站的战斗,就在激烈的战斗中第一次受了伤.在我的一篇10.13保安站战斗中已说明,就是陈山抬起右手射击,结果中了军人一颗子弹钻进胸部,站在他右边的阿香撕下他一块衣角布,堵住喷出的血,他拿的士美机枪被良平接过后猛烈回击。他在医务员白山的抢救下恢复健康。这是他第一次中子弹受了伤。
2010年我们去砂拉越取印好刚出版的《西加风云》,顺便也去会见砂拉越老友和过去的战友,非常高兴我和陈山见面了,几十年不见,谈起当时他受伤的情形他非常激动,他说当时被战士们抬进群众站,觉得身体臃肿膨大,原来受伤的胸部积满鲜血,后来医务员用银针帮他放掉谧积的血水才不肿痛,回到火焰山基地则由白山医务员给他打针医治到痊愈,只是因没有解剖的器械,子弹还深藏在胸部直到现在。
火焰山三号芭在一个广阔的稻田中,生产队被派到稻芭工作的同志正在用手拔稻田上的野草,这是火焰山部队自给自足粮食的来源之一,大家默默地工作,当时刚好作者也在稻芭。陈山一手抱着机枪,正在给拔草的同志们站岗,他来回走着巡逻眺望,他非常负责任地执行任务,每个角落都逃不过他的视野。突然他望见远处有人在蠕动,好象是自己的战友,他张开嘴巴大声喊:“雅……”喊声还未叫完,“砰……”不偏不倚一颗子弹从脸颊穿过,非常幸运牙齿舌头都没伤到还完好,有个同志马上扶起他,战士们立刻钻进大森林中消失了。
回到火焰山基地,医务员白山马上又为他医伤口,当时西加医务组长红云也协助医治陈山。陈山好了后脸上有酒窝,大家都笑他苏哈多给他留个酒窝作纪念,这次是第二次的幸运。当2010年我与他见面的时候,我摸着他的脸意味深长地问道:“你的纪念品还在吧!”
第三次是刘晓带领一队在回砂拉越的行军路上,已没了食粮,他们在被遗弃的蜀黍山拔蜀黍,陈山跟刘晓他们说,这里必须小心敌人埋伏,刚说完,就遭埋伏的印军扫射,陈山快一步躲过敌人的扫射,刘晓等却被印军扫死牺牲了。
大家会感到非常奇怪吧,在出生入死的战斗中,他的生命像开玩笑那样神奇,在千钧一发之际保全了自己的生命。
我们怀念牺牲的同志,至于逃过死神的我们,能有今天的团聚也是缘分,我们将永远保存战斗的情谊,祝愿战友们身体健康,平安长寿,让历史故事永远隐藏在心底。

